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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外頭的蟬聲仍知知地響著,滿樹綠葉在陽光下更顯得生意盎然,此刻江府似乎也享受著這得來不易的閒逸,滿府靜謐的襯托下書本翻頁的聲響為這盛夏增添了一絲味道。 兩名婢女拿著扇子站在書房內盡本分的替自家少爺消暑,而書案前則有一名男子手撐著頭愜意地翻閱書籍。那男子面容本是長的俊俏,此刻眉眼間掛著溫潤的笑意,那份氣質可是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尋常人見到可是會不自覺地帶上好感。 「小少爺,小的方才拿到一份中秋宴的請帖,聽大管事說是城主代人送過來的,請問小少爺該如何處理?」突然間這美好的寧靜被碎小的步伐聲給打破,不久後一道清朗的男聲傳進了書房,聽聲音可以得知外頭的人年齡不大,話語裡則帶著一股機靈。 還沉浸在話本中的江波濤聽到腳步聲就已抬起頭,此刻聽到外頭不怎麼熟悉的男聲便挑起了眉,轉頭看向身後的兩名帶在身邊許久的大婢女,眼神裡帶著詢問。 「回小少爺,他是最近府內這幾日新收的小廝,原本是住在城東的一個小村莊,家裡老的老殘的殘死的死,只靠家中孩子到處兼工勉強過活,而他則被賣到府裡。」其中一個面容清秀的大婢女手上揮扇的動作不減,卻彷彿知道自家少爺要詢問的事,鉅細靡遺地回道。 江波濤聽完後點點頭,內心卻快速的計畫好一切。 「進來。」 外頭的小廝聽到自家少爺的命令,絲毫不敢停頓地踏進書房。他低著頭只能看見男人淺青的上好衣料微微勾勒出修長的雙腿,他高舉雙手則是恭敬的捧著一張燙金的邀請函,卻遲遲等不到男人將貴重的邀請函拿走,最後忍不住抬頭想看看男人為何不動作,卻忽然迎上一雙漂亮的褐瞳,男人的眼中帶著溫和的笑意和趣味。 「你叫什麼名字?」江波濤語氣溫和,也不故意晾著那名小廝,隨手把那張邀請函放在桌上。 「小的、小的是福恩......」小廝在一對上江波濤的雙眼時就趕緊低下頭來,接著聽到詢問自己名字的問話,突然明白自己可能會挨罵挨打,回話也結結巴巴的。 江波濤輕笑一聲,「不用怕,你的眼睛很清澈呢。」他讓小廝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稚氣未退的臉龐,臉上溫和的笑意讓小廝漸漸放鬆緊繃的身子。 小廝不解地眨眨眼,所以說他不會被罰了嗎? 「福恩,我會把你收來我底下,現在我想拜託你一件事行嗎?」江波濤轉過頭看著方才放在桌上的邀請函,快速看過內容後眼神一暗,隨後說出足以讓小廝狂喜的話語。 「好、好的!小少爺需要福恩做的事,福恩都會拚死完成!」福恩激動得滿臉通紅,不外乎就是因為小少爺不旦不罰他,更何況還將他收入小少爺底下。 江府的下人都知道,小少爺江波濤是江府裡對下人最好的主子之一,當然加上江波濤的溫和及俊俏,不知多少婢女小廝想要被江波濤收去。 江家歷代從商,到了江波濤父親那一代更為佼佼者,可惜底下三個兒子老大從文老二從武,老么江波濤只好接下父親打下的江山。所幸江波濤很有從商的天分,他父親年老了,也漸漸將之前打下的產業交接給江波濤。 目前江波濤是全輪迴城的首富,在整個榮耀王朝的財富排名中可是排得上號的,跟著這樣的主子肯定吃香啊。 也難怪福恩會這麼激動。 「好,那你幫我去探聽一下,城西的周府會是誰出席這場中秋宴?」江波濤臉上依舊淡笑著,但雙眼中卻夾雜著一些不明的情愫。 2 「二少爺,老爺請您用膳完畢後到書房。」 一名男子流暢地揮舞著劍,滿園的花朵疏葉映襯著看似炫麗實則暗藏殺機的招式,面無表情的俊臉十分專注,就連周府老爺身邊最為沉著的大婢女都待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直到男子凌洌的劍尖停在她的眼前,她才嚇得回過神來,趕緊收好臉部表情不失禮數地傳話。 周澤楷看到是自家父親身邊的大婢女,一把收回指向那名她的利劍,隨後站在原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方才冷冽的眉眼中帶上了絲絲靦腆。 「好的,剛才抱歉。」周澤楷抿了抿唇,最後還是因為方才的是和她道歉。 那名大婢女似乎很了解周澤楷的個性,她抬手掩嘴笑了笑說道:「二少爺不需道歉。」隨後就輕步離開了後花園,回到老爺身邊繼續侍奉。 周澤楷眨眨眼,不太懂剛才哪裡值得讓那名大婢女露出笑顏,眼神染上了無奈和羞澀。 他照著大婢女傳來的話,用完早膳後來到了書房,他一身深藍佇立在書房外,陽光斜斜灑落在周澤楷身上,一束烏亮的長髮在光線下彷彿綢緞一般,襯著他更為耀眼俊逸。 「澤楷,進來吧。」 一道渾厚的男聲傳了出來,周澤楷聽到後這才推開門踏進書房,腳步無聲但蘊含著習武人的沉穩。 「父親。」 「唉別那麼嚴肅啊,怎麼一家上下四個孩子每個都隨你母親,臉上多點笑容啊。」書房中 坐著一名中年人,雖說年齡已到中年但風韻尚存,眼神仍銳利只是被時間給磨得更加沉穩。 周澤楷不回話,自己找了張座椅坐下,一副「你繼續我等你交代事情」的表情看著周老爺。 看著自家二兒子絲毫不動的表情,周老爺嘆了口氣,只敢在心裡碎念不敢直接開口。如果被自家夫人知道自己又在嫌兒子,肯定會被趕出房外,周老爺表示睡覺乃是大事,兒子不活潑那是小事。 「咳、我找你來是因為城主派人送來了這個。」周老爺從袖中拿出一張燙金的邀請函,隨後遞給坐在自己面前的二兒子。 「中秋宴?」周澤楷接過,看著上頭的三個大字不解地問。 「時間是訂在下周,我記得去年是沒有的,至於咱們周府得派一個人赴宴,我想了想還是澤楷你最為合適。」 周澤楷聽到這話覺得有些不對,「父親那您呢?」為何父親不親自赴宴? 周老爺大笑兩聲,開口回道:「當然是讓你去多認識一些人啊,大家都說周二少爺孤僻,你的肩上可承著我大半輩子的名聲呢,好好幹。」他的大手拍了拍周澤楷的肩,笑意勾出眼角歲月的皺紋,眼底是對周澤楷毫不掩飾的讚賞。 周澤楷忽然明白了,周老爺是想要退居後位將自己從前打拼下來的人脈交付給他,這也是對周澤楷的一種態度。 「好。」 他聽到自己如此回答,鄭重的,也是為了不辜負父親的期望。 3 中秋宴辦在輪迴城中最大最有名的醉仙樓,當然價格也不斐。 輪迴城城主邀請的人不多,但來的人幾乎都是非富即貴,有些人領情出席這場中秋宴,有些人則是派人送來賀禮罷。 周澤楷較早到場,不擅言語的他自然不會選擇場中央落座,他坐到角落靜靜地看著一個個達官顯赫的人進來。基本上大家看到彼此不管認不認識都會點頭示好,周澤楷也這麼做了,他勾起微笑點頭示意,卻始終沒有開口寒暄。 直到他看到一身深綠的男子走了進來,腿側的玉珮隱隱刻著濤字。那男子熟練的和周遭的眾人寒暄,笑鬧聲從男子開始向外擴散,男子臉上的笑容未曾減過,但周澤楷看的出來他並不是真心笑著。 直到那名男子看到了自己,卻猛然瞇起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周澤楷愣了一下,罕見的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只好也撐起一個靦腆的笑容回應,耳根卻悄悄的泛起淺紅。 待貴賓都入座後,輪迴城城主走了進來宣布宴會開始,婢女們一個接著一個端著菜盤走了進來,長桌上滿滿的山珍海味和陳年好酒,氣氛隨著菜餚和酒的加持下逐漸熱鬧起來。 大家其實很明白城主辦這場宴會的原因,為的就是拉攏城裡的權貴,好讓權貴能給城主一些方便,而權貴們也利用這次宴會開始談合作拉關係,希望能讓得到利益和好處。 大家表面上都掛著一副假面具,虛偽的奉承、假意的交談,周澤楷真的不是很喜歡這種場合,只得在角落默默地喝酒夾菜,而大家也知道周家二少爺不擅言詞,今晚竟沒幾個人找他交談,有的也只是打聲招呼罷。 「請問這裡有人坐嗎?」 忽然間一道溫和的男聲響起,周澤楷夾菜的手頓了一下,抬眼一瞧著實愣住了,那熟悉的眉眼不是江波濤又會是誰。 周澤楷反射性地放下了筷子,舉止間似乎有些無措,方才那個有禮的周家二少爺頓時消失了,此刻是看到江波濤會不自覺緊張的周澤楷。 看到周澤楷的模樣,江波濤無聲地笑了笑,他覺得現在的心情非常愉悅,「請問這裡有人坐嗎?」江波濤指了指周澤楷身旁的空位,再問了一次。 周澤楷搖搖頭,表示這裡是空位。 「好的,那我就坐下來了啊。」江波濤也不等周澤楷出聲,擅自坐在周澤楷身旁,兩個位子靠得很近,兩個大男人的手臂若一不注意就會碰觸到。 發現到了這個狀況,周澤楷只好越發往角落縮去,然而江波濤卻不知道似的一直朝周澤楷靠近,兩個人的肢體碰觸無數次,直到周澤楷的臉上都因無措而泛起紅暈時,江波濤這才停下動作。 他酌了一小口酒,隨後在周澤楷耳側輕聲道,那溫熱氣息噴灑在肌膚上,淡淡的酒氣讓周澤楷覺得自己似乎也醉了般。 「澤楷,我回來了。」 4 「太近......」周澤楷雙手放在桌下,漂亮的手指有些緊張地抓著腿上的衣料,他不停的四處張望加上抿緊的唇瓣,似乎很怕別的賓客發現他們兩個。 看到這樣的周澤楷,江波濤心中很是心疼,但也無奈地暗自嘆氣,為什麼到現在周澤楷還是無法習慣呢。 不過一會兒,周澤楷發現了身旁的男人悄悄地拉開與自己的距離,鬆口氣之餘卻也想到方才自己的舉動肯定傷到了男人。 他看向江波濤原本想要出口道歉,不料江波濤給了他一個溫暖包容的笑容,彷彿周澤楷做什麼事,他都可以無條件原諒。 只是,周澤楷仍是敏感的察覺到,江波濤隱藏極深的絲絲苦澀。 周澤楷正想開口說些什麼,江波濤先前一步打斷他的話。 「方才澤楷明明看見我了,為何不找我打聲招呼,我很久沒看到你了呢。」江波濤故意調笑道,他伸筷夾了一些周澤楷愛吃的菜放進他的碗中,這樣的舉動對一般人來說是有些不合禮數,更何況是現在這個權貴雲集的宴會。 雖說如此,江波濤依舊用自己的方式,慢慢的讓周澤楷習慣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不緩不急的用足以溺死人的體貼溫柔,以及在不驚到周澤楷的狀態下對待自己的愛人。 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半年之久,兩個人原先是以多年好友的身分在江府中小酌幾杯。 月光明照,薰人的果香混雜著柔和的醉意,不多,但足以讓舉杯對談的兩人染上曖昧的情愫,心中的一角在漫長的對視下悄悄化開。 是江波濤先訴說愛意的,周澤楷緊閉著眼不說話,但震顫的睫毛和通紅的耳根已經出賣了他,或許是果酒所造成的醉紅,但那時的江波濤卻確信著彼此互通同情。 江波濤傾過身子吻住了周澤楷,溫柔繾綣的一吻讓周澤楷驚訝的睜開眼,隨後再度閉上眼放任江波濤動作。 自從那時候開始,他們在一起直到至今,除去江波濤時常出外經商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人影、周澤楷還不習慣在外人面前透漏彼此的愛人關係外,他們的生活還算過的平平淡淡,偶爾約出來吃個飯,消食的散步時牽著手,氣氛對了就在小巷弄中親暱地親吻。 或許這樣的生活讓很多人感到羨慕,但江波濤不甘於目前的狀態,他想要徹底擁有周澤楷,想要讓大家都知道周澤楷是他的人,想要......和周澤楷一起白頭偕老。 可是現在最大的阻礙是,周澤楷不喜高調、也不喜在眾人面前與江波濤過於親密,身為他的愛人,他自然不願強硬地去逼迫周澤楷。 江波濤又氣又無奈地嘆了口氣,卻剛好被身旁的周澤楷給捕捉到。 周澤楷一直想挽回方才傷了江波濤的舉動,此刻看他又嘆氣又皺眉的,以為江波濤是在生氣自己沒有過去找他。 自己又傷了他一次,周澤楷心裡說不難過是假的。 斟酌了許久,周澤楷輕聲說道:「我......當時不太確定是你,因為之前你在信中說還要一個多月。」還要一個月多才會回來,所以他不想抱持著希望上前,卻又發現不是自己思念數月的那個人。 周澤楷不多話,他只是低調不是孤僻,他卻願意為江波濤多說一些話,把自己內心想告訴對方的話說出口。 原本不指望周澤楷回答的江波濤這次確實被他突如其來的話語給驚到了,他有些不解地看向周澤楷,卻發現周澤楷的眼神躲躲閃閃的,不敢和江波濤對上。 他頓時明白了周澤楷的舉動,心裡一抹甜滋滋的幸福油然而生,他的右手伸到桌下握住了周澤楷的手,以溫柔又不容拒絕的力道將兩人的手給十指緊扣。 這次,周澤楷並沒有掙開,他也很想念江波濤充滿溫柔的親暱。 「各位。」忽然間原先不見人影的城主大人站到了最前方,他手上舉起一酒杯,朗聲道:「很謝謝各位願意出席這場中秋宴,不曉得大家對這菜色還可接受吧?」微微一頓,「至於都到中場了,我就替各位找來了一些樂子,希望各位會喜歡。」語落,兩側的門被一名名姿色艷麗的女子給相繼推開,似乎已經是安排好了,各自到需服侍的大人身旁落座,那輕薄的衣衫和玲瓏有緻的身材,讓在座的男人幾乎都離不開眼。 當然,也有例外的,江波濤的眼中仍只有身旁的周澤楷,直到被身旁嬌柔的女聲給打擾,江波濤這才捨得分給那名歌伎一點注意。 「江公子,奴家為您添酒。」艷麗的臉蛋足以讓男人們心春蕩漾,那微微上勾的眼角擦著一抹絳紅色,那女子柔弱無骨似的貼上江波濤,魅惑的嗓音大膽地勾引著江波濤。 江波濤眼底閃過一絲嫌惡,女子身上濃重的胭脂味讓他覺得厭煩,但他還是留給那名女子一點面子,不出口趕人只單單無視,希望她能有自知之明地離開。 周澤楷那裡自然也有漂亮的歌伎,只是周澤楷壓根不理人家,不管那名女子如何拋話如勾引,周澤楷仍自顧自地喝著酒,到最後服侍周澤楷的歌伎反而是全場最輕鬆的,只需要幫忙添酒就行。 他從來就不喜歡這種場合,更不喜歡那些女人身上刺鼻的味道,他想要趕緊離開這場讓他感到不適的宴會,不想和那些與女人調情的權貴交談。 可他又一次的辜負了自家父親對他的期望。 厭煩加上沮喪的情緒讓周澤楷不自覺的緊扣住那隻不斷傳來溫暖的大手。 自家愛人的情緒江波濤當然有察覺,他也很想快點拉著周澤楷離場,只是方才一直貼著他的那名歌伎仍不死心,纖細的身子緊蹭著江波濤,整個人快倒進他的懷中。 「江公子啊別不理奴家嘛,江公子真如傳言中的那樣俊俏呢。」女子白皙修長的手指在江波濤的胸膛上一點一點的遊走,若換成其他男子被這充滿暗示的舉動給用在身上,肯定是把持不住的。 可惜現在女子面對的是江波濤,一心一意都在周澤楷身上的江波濤。 見到女子還不知好歹的繼續挑逗,江波濤內心一火想要硬是將女子給拉開,沒有料到江波濤會動手的女子驚叫一聲,情急之下一手掀翻了桌上的湯湯水水,另一手為求支撐的而死命拉著江波濤的衣衫。 匡噹── 溫熱的湯水潑溼了他們兩人一身,江波濤措手不及的被女子給硬拉下去,他及時反應過來雙手撐在女子的兩側穩住身形,這個姿勢怎麼看怎麼曖昧。然而過大的聲響引來了多數人的注意,城主一看到全城首富竟然濕透了衣服,嚇得趕緊讓招手讓人帶江波濤去清理清理。 一旁的周澤楷當然也看到了,只是他一看到江波濤壓在女子身上,整顆心不受控制的發酸起來,雖說他方才也看到了江波濤與女子的爭執,也明白這只是個意外,但他還是覺得有些難受。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但是他十分清楚,自己是吃了那個女人的醋。 5 「城主大人,周某身體有些不適,容許在下先行告退。」周澤楷面無表情的和城主告罪,以身體不適為由希望能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至於,剛剛被請去換衣的江波濤...... 周澤楷目光一暗,內心的思緒雜亂不已。 城主把這裡的所有人都看得十分重要,前一個江波濤後一個周澤楷,城主只覺得頭大。不過他還是不敢小瞧周府,一聽周澤楷身體不適連忙詢問狀況,甚至提出請人抬轎送周澤楷回府,不過被周澤楷婉拒了。 周澤楷前腳踏出門,清理乾淨的江波濤後腳踏進包廂,他只來得及看到自己眷戀無比的修長身影離去,甚至連叫住對方的機會都沒有。 「請問城主,城西周府的周公子是怎麼了,怎麼匆匆忙忙地離開?」江波濤當然心裡急,但臉上的表情卻無比鎮定,全輪迴城都知道江波濤和周澤楷是至交好友,以這個身分來問周澤楷的狀況當然不會讓人有疑慮。 「哎,那位說身體有些不適,又拒絕了我讓人抬轎送他回府......」城主見是江波濤,也沒有特別隱瞞,說到最後還搖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身體不適嗎...... 江波濤和城主寒暄了幾句後,又回到了方才的位子上。桌面和地上都已經清理過,那名煩 人歌伎也被換走了,換成了不久前服侍周澤楷的那名歌,那名女子見江波濤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便像之前一樣安靜的替江波濤添酒,而江波濤落座後一杯接著一杯的喝,不曾停過。 一襲月牙白的翩翩公子姿態優雅的酌酒,前有佳餚滿桌身旁則有美人相伴,人生美好時刻莫不過如此。 他可以不要有佳餚更不用美人相伴,他只希望,周澤楷在他的身邊。 出了醉仙樓時,早已過了三更。 因為輪迴城沒有宵禁,整座城在此刻仍是燈火通明,小販的叫賣聲和來來往往的人群聲混雜,裡頭似乎還著青樓女子拉客的媚聲以及說書人激昂的語句,層層疊疊形成了繁榮的夜城景象。 從醉仙樓走回周府不過兩刻鐘,對周澤楷這習武之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自然是不希望麻煩他人了。 更何況他並不是身體不適,而是心裡。 梳洗過後的周澤楷一身白袍,臉上尚未擦乾的水滴沿著線條滑下,一頭保養得宜的長髮隨性地散在衣服上頭,濃墨黑髮與純白衣袍形成強烈的對比,髮絲上沾染的水滴緩緩浸透衣料,悄悄地勾勒出衣服主人的寬肩窄腰。 竹編小桌上有著一壺果酒,周澤楷就這樣望著天上明月,一口一口地喝著手中的酒,只是那淡淡的果香,又讓周澤楷不可避免地想到當時決定在一起的那一晚。 他有時候很迷茫,對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帶上重重的不確定。 雖說當今皇上的正妻是一名男子,榮耀王朝對男男相愛也不是那麼的排斥,但是那僅限於平民百姓之間,位於高位的權貴們為了利益為了權力,常常用聯姻來鞏固兩家之間的關係。 而家族聯姻,自然是要以繁衍後代為主要條件。 周家和江家在輪迴城裡都屬於大家,或許和江家不需要聯姻,但在上流家族的眼中,男男相愛就是不合禮數的事。 這也是為什麼他始終不讓江波濤在大家面前宣布他們倆的關係,一方面是他不喜高調,另一方面則是不希望江波濤因為這件事而影響到他的事業,作商人的,最重要的就是評價。 兩個人都是大男人,都有自己的事業要闖,他也明白是要幫助自己的愛人而不是拖累他。 這世間紛紛擾擾,他只求的不過是一個歸宿。 越想越心裡越難受,周澤楷硬是灌下好幾杯酒,雖說不至於讓人醉到不行人事、忘卻憂愁,但足以讓此刻的他勾起淺淺醉意,不在去想那些傷心煩悶的念頭。 「二少爺,請問您就寢了嗎?」 清脆的女聲毫無預警的傳了進來,躺在竹躺椅上的周澤楷原先慵懶地瞇著眼,卻被婢女的話語給驚的回過神。 「還沒,有事?」 「江公子說有公事商討,請問您要如何處理?」 周澤楷此刻總算清醒過來,婢女的傳話只讓他腦中一片混亂。 江波濤......他怎麼會來? 6 腦中無數念頭閃過,有感性的不想讓江波濤看到他現在的樣子,有理性的讓對方進來是因為有公事商討,最後還是理性的念頭戰勝了感性,周澤楷抹了抹臉讓自己清醒點後,就出聲讓婢女放人進來。 今晚的月亮特別大特別圓,月光灑在眼前的男人身上,那個男人是他熟悉的、他所愛的,或許是因為醉意還沒退去,他又想到了當時在月光下和他告白的江波濤,讓他平靜多年的心猛然跳動的那個男人。 他看見江波濤溫柔的對他笑,心也不受控制的跳動起來。 「澤楷,怎麼了?城主說你身體不適所以離開了,現在還行嗎?」 江波濤見周澤楷神情有些迷茫,他以為周澤楷身體仍然不適,心裡一緊,趕緊走近查看周澤楷的狀況,臉上擔憂的神情怎麼樣都遮掩不住。 視線中越來越近的人影讓周澤楷回過神,他視線撇到一旁,輕聲道:「我沒事。」語氣中還有些顫音,藏在袖袍下的手早已握成拳,掌心隱隱作痛。 他眷戀著江波濤的溫柔,就是因為如此,更害怕失去這份屬於他的溫柔。 害怕失去,倒不如當初不要擁有。 可他當初已經嘗過這份甜蜜,又要如何戒掉這令人上癮的愛戀? 他明白自己的想法很負面,但他一想到當初被江波濤壓在身下的女子,腦中這些負面的念頭就會伴隨而出,這時候他才忽然明白,自己的佔有慾竟是如此的強烈,想要江波濤只屬於他一個人。 江波濤怎麼可能沒發現周澤楷的異常,打從周澤楷眼神不敢正對自己開始,江波濤的內心直覺不妙,他想伸手拉住眼前逃避自己的愛人,想要了解對方到底怎麼了。 念頭一出,身體自然也動作起來。 江波濤伸手想拉住周澤楷藏在袖袍下的手,卻被對方輕輕一個側迴避給閃過。 他震驚地看向周澤楷,不小心和周澤楷的眼神直直對上,藉著昏暗的月光他發現了周澤楷的眼角似乎有些通紅,連應該是紅潤的唇瓣在此刻也有些泛白。 「澤楷......」 「不是有公事商討嗎?」周澤楷當然也發現了江波濤那擔憂的視線,他打斷了江波濤原先要說的話,自己卻一個回身,只留一道長髮披散的修長背影,大有江波濤不講就直接回屋的架式。 可內心卻因為自己的舉動而痛恨自己,他不想讓江波濤看到自己的異常,眼角和鼻頭莫名的有些發酸。 隨後又自嘲了一下,嘲笑自己一個堂堂大將軍竟為這種芝麻小事而傷心。 背後無聲了許久,久到讓周澤楷以為江波濤是不是走了,被他傷透而離開了他。 「是,確實是有公事商討。」江波濤的聲音淡淡的,原先的溫和似乎消失的無蹤。 一陣沉穩緩慢的腳步聲逐漸靠近周澤楷,直到一隻大手重壓在自己肩上,充滿磁性的嗓音炸在耳邊,周澤楷才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拒絕他。 「要不,我們進屋談談吧,嗯?」話裡有著極為難得的強勢,不答應都不行。 周澤楷沒出言反對,只是輕輕掙開扣在肩上的壓制,默默地走進屋內。 看著懸在半空的手,江波濤臉上的溫潤笑容漸漸消失,他跟上周澤楷的腳步進到了屋內,眼底的情緒讓人看不清。 雖說周澤楷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軍,但他屋內的擺飾並不像其他權貴奢華無度,反而有些冷清。 一張床,一面鏡,一櫃一小桌,裡頭甚至連一本書冊話本都沒有,周澤楷就這樣日復一日地過著單調生活。 江波濤進到他的屋子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看到如此冷清的臥房,他總是有種想法,想要讓裡頭多增添一點溫馨,一點人氣。 但是,現在辦正事要緊。 他們兩個人面對面坐在竹邊的小凳上,曾經是親密無比的愛人,此刻彼此之間卻瀰漫著詭異的尷尬氣氛。 江波濤修長的手指輕敲著桌面,思索一番後,開口:「當今皇上在幾日前下了一道聖旨給全輪迴城,城主出面代領。」他頓了頓,「聖旨裡頭說道,皇后又趁夜閃過守衛下人的視線出宮了。皇上自然是大發雷霆,但也沒有派人捉皇后回宮,只是交代輪迴城要好好招待皇后。」 「武林大會?」即使氣氛在怎麼不對勁,重要的公事仍是要專注,更何況這次牽扯到了皇家人士,而周澤楷則是一瞬間就聯想到了一個月後的武林大會。 武林大會,四年一度的武林大會吸引了江湖上的無數高手,想要爭奪那至高無上的武林盟主。 四年前是藍雨城所主辦,今年則輪到了輪迴城,每四年更替一次, 這麼一說,武林人士與朝廷可是互利互助的關係。朝廷有事就掛賞單讓那些武林人士賺點銀兩好過活,而朝廷靠著那些武林人士的幫助,可省下很多時間,進而利用那些時間做一些富國愛民的決策。 「是武林大會沒錯,而今年輪迴城是主辦方,更是不能馬虎。」指尖有規律的輪流敲著,嗓音依舊悅耳,只是江波濤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這樣的江波濤,讓周澤楷有些心慌。 周澤楷微啟唇瓣,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什麼也說不出來,最後只好有些氣餒地不再說話。 對面人的反應自然是全數收到江波濤的眼中,但他並不著急地做出舉動,之後多的是時間。 「......因此,城主決定讓我們兩個去招待皇后,畢竟全輪迴城都知道我倆和皇后是友人關係。而且上頭似乎說會送來賞禮以感謝保護皇后的安危,當然,出事的話我們會有最正面、最直接的譴責。」說到這裡,江波濤原先淡淡的語氣染上了一絲無奈。 城主在中秋宴結束後單獨將他留下,並直接把聖旨交由給他。城主的意思是,既然他與周澤楷和皇后是多年好友,最好的人選自然就是他們倆,當然,江波濤是沒有理由可以拒絕的,只得接下這份苦差事。 辦好了有賞,但若出事的話,不只烏紗帽保不住,更有可能連項上人頭都留不得,城主當然會趕緊把這燙手山芋扔給別人。 而無辜被牽扯到的就是江波濤和周澤楷兩人。 周澤楷顯然也和江波濤想到同一個方向去了,眉宇間多了些許皺褶。 「不過,我想我們兩個應該也不太需要保護皇后,皇后的武力你也知道,所以我們只要盡好地主之誼就行。」 對於江波濤的話,周澤楷還是認同的,他輕聲開口:「我明白了。」 頓時間,屋內一片寂靜,兩個大男人面對面坐著,其中一個眼神複雜的直盯著對方、而另一個則是低著頭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最後,是江波濤打破了這詭異的靜默。 「周澤楷,方才為什麼要躲我?」語氣中隱隱地帶著怒意和沮喪。 聽到這樣的問話,低著頭的周澤楷不免驚訝地睜大雙眼,心臟卻彷彿被一隻手給狠狠地揪緊,疼痛不已。 7 周澤楷猛地抬起頭,神情有些慌張,看見江波濤略帶怒意的表情,他有些著急地想要解釋,「我......不是那樣的......」卻怎樣都無法把內心的感受坦白而出,手心早就濕的一蹋糊塗。 「不是這樣?那究竟是為了什麼而躲我,嗯?」看到周澤楷這般無措,他仍會心疼,但此刻悄悄蔓延的怒火壓制住了江波濤對周澤楷該有的溫柔,反倒讓他的情緒有些失控。 他用力地抓住周澤楷的手腕,力道大的不可思議。一個後拉,將周澤楷整個人拉到自己面前,兩個人的臉面靠的極近,相互交流的溫熱鼻息似乎增添了一絲曖昧。 「我......」周澤楷想要掙扎,卻沒想到另一隻手也被江波濤給禁錮住,他的兩隻手被牢牢地釘在桌面上,想逃也逃不了。 或者說,面對江波濤他根本不想逃,即使他可以強行用武力掙脫也是。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最後,江波濤自知語氣有些重,他軟下語氣開口:「能不能告訴我你怎麼了?如果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呢......」他額對額緊靠著周澤楷,眼神中令人心慌的冷淡被濃重的沮喪給取代,卻反而更讓人難受。 他感覺得出來,江波濤很難過很生氣,也很清楚是因為自己的態度而讓他變得如此難過,只是,他怎麼可能和他說自己所煩惱的事。 根本說不出口啊。 「拜託......我不想對你生氣,可以告訴我嗎?」他低下頭,一下一下地親吻著周澤楷的唇瓣,帶有安撫和討好的意味在。 江波濤身上的的清香撲面而來,嘴上溫熱的觸感讓周澤楷感到陣陣顫慄,話語中的低聲下氣讓他的眼角發酸,他捨不得看江波濤如此難過。 「我不喜歡......」他輕輕離開江波濤纏綿的吻,「你和別人太親密......」他根本不敢直視江波濤,一說完後覺得面頰的溫度漸漸升高,只是心中的悶塞感似乎減輕了許多。 聽到這個回答,江波濤確實地楞了一下,他沒想到......周澤楷是介意這個。 輕笑了一聲,江波濤那溫柔的笑容又重新綻放在臉上,溫潤的笑意彷彿可以暖達心底,他鬆開了對周澤楷手腕的束縛,指腹輕輕撫著手腕上的一圈紅痕,有些心疼地低聲道:「你怎麼就這麼傻呢......」 他抬手輕輕地扣住周澤楷的後腦杓,感受著滑順的長髮在指間流淌而下,他湊過去親吻周澤楷輕皺的眉頭,又在有些通紅的眼角落下一吻,最後狠狠地吻住那因為主人發楞而微啟的唇。 靈活而柔軟的舌緊密地交纏著,周澤楷被單方面地掠奪僅存的空氣,來不及吞下的唾液順著嘴角滑落,進而浸濕了衣衫。 分離的唇瓣勾起了曖昧無比的銀絲,千絲萬縷的情愫全添在兩人的眼眸中,對於方才那一吻似乎還有些留戀。 他的手指輕巧地勾起周澤楷披散在後、未束起的長髮,充滿暗示性地嗅了嗅,令人招架不住的性感嗓音道出了深埋心底的慾望。 「我想要你。」 8 墨黑的髮絲襯在冷清的月牙白上,強烈的視覺感受加上男人無助的眼神、壓抑卻赤裸的呻吟,長年習武的精壯身體多上了斑斑紅痕,手腕卻又再一次的被束縛,只是這次則是用江波濤的髮帶牢牢地綁在床頭,胸膛因動作緣故而被強制挺起,兩粒看似羞澀的乳首惹人憐愛。 江波濤先是啃咬著周澤楷的乳粒,感受到底下人身軀的輕顫,隨即一路向下啃噬留下艷麗的痕跡,最後用舌尖在下腹部處繞圈,盡其所能地挑逗著情動的青年。 「 嗯......啊!不、不......!」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突然被納入溫熱濕潤的處所,來的猛烈的快感讓周澤楷忍耐不住的掙扎,卻被江波濤輕咬一口當作懲罰,尖銳的疼痛伴隨著源源不絕的快意,周澤楷的眼角似乎帶上了一抹紅。 靈活的舌頭小心地侍候嘴裡的性器,賣力吞吐之餘江波濤還壞心的用舌尖在馬眼上打轉,惹來周澤楷近乎哭泣的呻吟。 江波濤舌頭技巧性地一捲,周澤楷劇烈的縮著身子,拼命地搖著頭不想讓江波濤繼續含著,只可惜這次的歡愛似乎是帶著懲罰意味,江波濤深入喉嚨用力一吸,白濁全數射到了江波濤的嘴裡。 「江......」輕聲而帶著顫音的呼喊,最後那委屈的轉音讓人心裡一顫,想讓人好好的疼愛一番。 抬眼一看,周澤楷的臉頰上有著一條尚未乾涸的淚痕,整個人似乎還沒從極致的快感中回過神,長而挺翹的睫毛隨著主人不穩的氣息而輕顫。 如此好看的人,是他的,是他江波濤的。 他仰頭吞下周澤楷的精液,隨即吻向滿臉通紅的愛人,與周澤楷分享著他自個兒的味道。 看見周澤楷有些排斥的皺起眉頭,他很不厚道的低笑兩聲,讓周澤楷羞憤地咬上江波濤的唇瓣,口腔中立馬蔓延出淡淡的鐵銹味。 「疼......」寵溺般地輕咬上周澤楷的鼻尖,委屈的表情而眼底卻帶著淺淺的笑意。 江波濤伸手勾住床頭旁的小櫃拉環,從裡頭拿出一小盒脂膏,一打開一股好聞的清香就飄散開來,他熟練的挖起雪白柔順的脂膏,為的就是充分的潤滑自家愛人的後穴,以免等下的情事傷害到他。 用體溫稍微熱了一下脂膏,隨後抬起周澤楷的雙腿讓他夾在自己腰間,隱密的處所就這樣羞顫顫地展現在江波濤面前,似乎是不甘於赤裸的窺視,一開一闔的收縮著。 為了令身下人放鬆身體,江波濤再度吻住周澤楷,趁著這副精壯的身子隨著親吻而漸漸放鬆,手指直接而小心翼翼地探進後穴中,層層媚肉緊緊纏住江波濤的手指,多虧了脂膏的潤滑才得以順利進入而不傷到對方。 周澤楷悶哼了一聲,異物侵入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不過他還是盡量放鬆身子讓江波濤好擴張,好看的眸子此刻卻是緊緊地閉著,精壯的身體因情動而泛起了淺淺的紅。 「放鬆,我要進去了。」 「唔......!」 待三指能在緊緻的後穴中順暢進出時,他將自己勃發已久的性器頂在周澤楷羞澀而不停開闔的穴口,趁著周澤楷放鬆身子的那一刻,一把將碩大的性器送進炙熱後穴中。 方才溫情的前戲就像是為接下來這狂暴的情事作鋪陳,江波濤強而有力的撞擊讓周澤楷覺得自己像是巨大浪花中的一葉扁舟。隨著一次高過一次的快感,他在名為江波濤的疼愛中浮浮沉沉,身前高高翹著性器正顫顫地流著液體,到達不了高潮的難耐感讓周澤楷在不知不覺中淚流滿面。 周澤楷睜著載滿淚水的雙眼,就著沙啞的嗓音哭聲道:「江......我想射......」他的雙手在不久前就被江波濤給解了束縛,由上而下的撞擊讓他不得不緊緊地摟著男人,漂亮的手指在男人的背上抓下一道道紅痕,淫靡不已。 堂堂一朝大將軍竟雌伏於人下,而且還泣聲哀求他人,若被那些朝廷文官給曉知,肯定是一封封彈劾奏摺上繳到皇帝那裡的。 那些文官連他人的家務事都可以死命揪著拼命彈劾,更何況是大將軍和一朝富商呢。 安撫性地親吻一點一點地落在周澤楷滿是淚痕的俊臉上,但僅僅只有親吻,反倒是腰部的挺動更加快速而用力。 似乎知道江波濤想要做的事,周澤楷無助地睜大雙眼,死命地搖著頭,「不行......啊我、我不行......」 「你可以的。」語氣如此的溫柔,卻夾帶著無法忽視的強勢。 深埋在周澤楷體內的性器十分精準地撞擊最為敏感的那點,此時周澤楷什麼也說不出來,有的也只有一聲聲的呻吟。 伴隨著大開大合的操幹,後穴裡的媚肉早就被操得翻了出來,床上佈滿了淫靡的痕跡,周澤楷屢屢覺得自己的身體承受不住如此的快感,但江波濤總有辦法帶領他攀上更高處。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強烈而尖銳的快感自尾椎貫穿,周澤楷失神地睜大雙眼,早就喊啞的嗓子可憐兮兮的嗚咽著,積蓄已久的白濁沾染上了兩個人的腹部,而因高潮而痙攣的腸道死死地咬著江波濤的性器,逼得他抽插幾下後也射在後穴深處。 一股股精液燙的周澤楷全身發顫,想掙扎卻又無力掙扎,胡亂間只好緊緊抓著江波濤的手,甚至連最後江波濤替他清理時也不肯放,似乎是藉著這樣的舉動才能安心似的。 江波濤怎麼可能不曉得周澤楷在想些什麼,要怪就只能怪他沒辦法給自己的愛人安全感,讓周澤楷像今天一樣胡思亂想的。 看著身旁即使是激烈情事過後仍睡得不安穩的愛人,江波濤無奈地嘆口氣,最後在周澤楷輕皺的眉間落下一吻。 「我保證,我會給你一個家。」 9 據擺在輪迴城城西市場的攤販老闆所說,今日的周府可是十分的熱鬧呀。 來買肉餅果腹的顧客們紛紛追著攤販老闆詢問,那八卦之魂可是熊熊地燃起。 開玩笑,城西周府,可是世世代代的武學世家,更何況現在的當家可是當年陪皇帝打遍天下,二兒子也十分爭氣的得了皇上欽點,成了當朝有名大將軍,這種權貴人家的八卦絕對是茶餘飯後的絕佳話題。 那攤販老闆裝作為難,但最後仍「敵不過」那些婆婆媽媽的要求,清了清嗓子說起了今天早上看到的奇景。 「哎,就是今天早上我推著車要來這兒嘛,就剛好路過了周府家門口......」還故意頓了頓,直到大家不耐煩地催促後那攤販老闆才繼續說下去。 「我看到那個江府的江首富衣衫不整地被趕了出來!這還不這麼稀奇,更稀奇的是,那個每次都冷著一張臉的周大將軍這次竟然氣得不清,站在周府的門口對江首富吼了幾句!」攤販 老闆一說完眼神一掃四周,看見周圍的人臉上都帶著好奇以及想要繼續聽下去的懇求,虛榮心爆棚的他大笑幾聲。 「喂喂!那周大將軍罵了些什麼啊?」一個少年問到了大家最想知道的點,每個人都開始附和少年。 「對啊對啊到底罵了什麼?」 「我猜他罵人肯定也是特規矩的!」 被問到這個問題,攤販老闆反觀方才的滔滔不絕,此時反而卻又些說不出來了。 有些人看見老闆這樣,也跟著急了,紛紛追問著最重要的部分。 「哎,別不說話啊,老闆你到底知不知道周將軍罵了什麼啊?」 最後攤販老闆才搔搔頭,覺得有些丟臉,但是卻也不得不開口:「我......我那時候趕著上市集嘛,沒聽怎麼清......」 在眾人鄙視的眼光中,攤販老闆流著冷汗死命地回想,最後才找回了一點記憶。 「周將軍好像說......拿一半家產來我再考慮......的樣子?」 過沒幾日,周府放出了二少爺即將成婚的消息,規模可是硬生生把輪迴城城主舉辦的中秋宴給比了下去,更何況邀請的賓客都是江、周兩家所交好的權貴,連江湖上有名的人士都應邀了。 例如大名鼎鼎的神醫喻文州以及同個師門卻走偏的俠客黃少天、全王朝最大最有名的藥鋪掌櫃王杰希......等等。 至於為什麼賓客都是應江、周兩家所邀? 很簡單,因為即將結婚的新人就是江家小少爺江波濤和周家二少爺周澤楷。 據說,當時江波濤直接殺到周老爺面前提親,如何運用了商人優勢的口才是不得而知,不過最重要的是周老爺最後竟然同意了,還替江波濤在江父面前美言幾句,兩家的親事就這樣定下來了。 周澤楷事後聽到自家父親的種種作為,真的是哭笑不得,哪有人急忙忙地把兒子「嫁」出去還笑咪咪的。 真是...... 周澤楷無奈地嘆了口氣,卻也配合了換上了大紅囍衣,聽見外頭霹靂作響的鞭炮,嘴角忍不住地上揚,眉眼間柔和了些許。 他走出了自己待了二十來年的家門,眼前的迎娶的規模是多大他沒什麼注意,因為,他的眼裡此刻只剩下同自己一套大紅囍衣、騎在馬兒上笑的溫柔的男人。 今日,宜嫁娶、納采。 看著男人對自己伸出手,他握緊了那隻即將與自己共度餘生的手,順著他的力道也俐落的翻上馬,兩個大男人共乘一匹馬擠歸擠,卻也生出了不同以往的情愫。 「我說過,我會給你一個家。」 蔚藍的天,滿城的祝福伴隨著沿路不斷的鞭炮聲,周澤楷卻聽見了讓自己眼角一酸的話語。 江波濤......原來他都知道。 他想起了那時候早上他對江波濤吼的話,原本只是想要讓江波濤打退堂鼓的拙劣謊話,卻沒想到江波濤真的做到了。 「江,你的一半家產?」周澤楷在江波濤耳邊輕聲問道,那語氣中卻是帶著淡淡的笑意。 江波濤愣了一下,也迅速的聯想到當時的事,他低頭吻了下懷中的愛人,失笑道:「不,這是我全部的家產,再加上我整個人,周將軍收不收?」 【END】 小插曲── 「葉修、噢不現在應該是葉皇后,皇帝知道你跑出來嗎?」江波濤看著宴席上吃得挺歡的葉修,有些無語。 「他當然知道,而且他不是還讓你們好好招待我嗎?」葉修,也被稱葉皇后的清秀男子笑咪咪地看著今日的兩位新人,只是那張臉怎麼看怎麼欠揍。 江周夫夫對看了一眼,最後也跟著笑了起來。 算了,熱鬧就行。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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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四日,西洋情人節。
這天喜歡榮耀的粉絲都會把禮物送到支持的戰隊俱樂部,希望能把自己的心意送給男神們。 輪迴俱樂部當然也收到了很多,方明華和杜明甚至需要去借一台推車才能把所有的禮物搬進訓練室,累得他們兩個滿頭大汗。 當然,這麼龐大的禮物數量,裡頭幾乎有一半都是周澤楷的,每年的情人節粉絲送的禮物都可以在周澤楷後面堆一座小山,大家已經見怪不怪了。 其實每個人都有禮物,只是多或少而已。 而今年的江波濤當然也有收到禮物,不過江波濤看著眼前占了桌子四分之一的盒裝巧克力,有些驚訝。 「哎,還是有牌子的呢。」江波濤把方才戴著的耳機摘下來掛在脖子上,動手拆起那盒價格不斐的巧克力。 至於盒子底下那封粉紅色的信他是沒打算看的。 裡頭一格一格的巧克力精緻好看,江波濤隨手拈了一顆來吃,巧克力柔順的纏綿在舌尖,濃烈的可可味讓人不由得精神一振。江波濤驚訝得睜大眼,愛不釋手的再扔一顆到口中。 吃了幾顆後,江波濤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事一般,捧著那一大盒巧克力走到周澤楷旁邊。 「小周,這盒巧克力很好吃,要不要吃一個?」江波濤隨手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周澤楷旁邊,還不忘小心的避開周澤楷身旁的禮物山。 周澤楷直到本次訓練完成後才回頭轉過看著江波濤,眼前的青年笑瞇瞇地捧著一大盒巧克力,那笑容甜的彷彿周澤楷已經吃下好幾顆巧克力,甜滋滋的蔓延到心底。 「為什麼?」周澤楷看見江波濤的笑容,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一貫的靦腆笑容。 明明只有三個字,江波濤卻能準確的了解周澤楷想表達的意思。他晃了晃手中的大盒子,笑道:「粉絲寄來的,而且還是有牌子的呢。我之前有在網路上看到,這個牌子的巧克力都是一顆一顆算錢的,這個粉絲還真有心。」 江波濤再度拿起一顆心型的巧克力放入口中,聲音變得有些含糊不清。 「說真的其實我蠻喜歡這家的巧克力的,不甜又滑順。要不是單價真的太高,我都想天天買了,沒想到這個粉絲這麼有心,今天還送了一大盒送過來。」 情人節當天送的巧克力,又是昂貴、有牌子的,意圖再清晰不過。 一聽,周澤楷嘴角的笑意僵了僵,卻還是輕聲問道:「......粉絲?」仔細一聽就會覺得語氣有些怪異。 江波濤敏銳地發覺周澤楷有些不對勁,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頭,卻還是繼續說下去。 「嗯,不吃可惜呀。」江波濤仔細打量著周澤楷的神情,見他嘴角的笑容已斂下。見慣他的平時的靦腆,此時見他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己,突然間有些心慌與不解。 盯著江波濤一小陣子,周澤楷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轉過頭去竟是想要繼續完成下一輪的訓練。 江波濤此刻才發現自家愛人真的生氣了,他似乎有抓到一點頭緒但又不是很確定。 「......小周,你要不要吃一顆?」 「......」 江波濤特意挑了一顆酒心巧克力放在周澤楷嘴邊,一邊看著周澤楷的神情。 果不其然的,周澤楷瞥了一眼巧克力後就偏過頭,唇瓣甚至還緊緊抿著,似乎是拒絕品嘗。 肯定是吃醋了。江波濤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他把放在周澤楷嘴邊的那隻手收回,另一隻手強硬地扳過周澤楷的肩膀,讓他整個人面對自己。 「怎麼了?」江波濤的指腹摩娑著周澤楷柔嫩的臉頰,低聲問道,那語氣要多溫柔有多溫柔。 周澤楷原先還想再一次地偏過頭不打算回答,可在江波濤堅持的眼神下,周澤楷默默地垂下眼最後還是開口了。 「不喜歡,你說別人。」即使那只是粉絲,也不喜歡。 聽懂了周澤楷的意思,江波濤又心疼又無奈,同一時刻,他感覺到手指上的巧克力因為體溫而逐漸融化,心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他把昂貴的酒心巧克力塞入口中,隨後一個反手扯住周澤楷的襯衫衣領,在周澤楷錯愕的眼神下,來一個纏綿又甜蜜的長吻。 吻著吻著竟有些發暈,嗯,一定是巧克力裡頭摻酒的緣故。 「哈......」 四片唇瓣分開後,兩個人的氣息急促的交換,江波濤那柔和的笑意掛在臉上,看著周澤楷有些泛紅的臉頰,忍不住又傾身偷了一個香。 「我就只想和你一起吃的呀。」 看著正副隊長那邊飛滿天的粉紅泡泡,輪迴眾隊員雙手摀著臉紛紛表示,瞎了單身狗們的眼。 【End】 ──小插曲。 「慢......慢點,唔!」口中又一顆巧克力隨著身上人的吻遞了過來,甜滋滋的味道隨著體內的炙热把快感翻倍的沖刷腦海,江波濤因為口中甜膩而沙啞的嗓子,讓周澤楷忍不住的更用力索取。 「我、我不要再吃了嗚......」周澤楷刁鑽的頂弄讓江波濤無助地啜泣著,懇求著自己的愛人不要再餵自己吃巧克力。 周澤楷低頭含住江波濤的耳朵,還有些惡劣的用牙齒輕輕啃咬,江波濤嘴裡的聲音更加的膩人,裡頭也緊咬著周澤楷,敏感的很。 「你說的,只和我一起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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